雖然夏父和方露格外不舍，還是被夏陽晟很果斷的掛了視頻，“筱筱先吃飯。”

吃完了飯，葉鞘他們就去警局了，趙俊他們昨天加班，整個警局彌漫著煙味，夏筱剛進去就咳嗽了幾聲，用手捂著鼻子，葉鞘皺了下眉頭踹了趙俊，趙俊把窗戶都給打開，端著咖啡喝了口，沒忍住打了個哈欠，眼睛裏都是血絲說道，“我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。”

這樣熬夜辦公的經歷，葉鞘也有，而且對於警察來說都是家常便飯，說道，“你要不要去洗把臉清醒下？”

趙俊把咖啡和喝完，又點了只煙說道，“算了，你們跟我來。”看了眼屋子裏的下屬，“去買點早飯回來，吃完了休息一個小時接著工作。”

有個人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，“頭，你請客？”

“行。”趙俊也不是個摳門的，說道，“快去。”

哪怕有人請客，那人還是掙紮了一會才起來，叫上同事一起去外面買早飯了。

趙俊的辦公室沒有葉鞘的大，不過裏面打掃的倒是幹凈，還有一個書櫃裏面放了不少檔案袋，夏筱有些好奇地看了眼，趙俊說道，“你們先坐。”

夏陽晟帶著夏筱坐在木質的沙發上，倒是葉鞘直接站在辦公桌旁，說道，“別搞虛的，大山村的事情怎麽樣了？”

趙俊先用一次性杯子給夏陽晟他們接了水，這才說道，“因為本子上記錄的內容很簡單，而且連夜審問很多人都不記得到底把人賣到了哪裏，倒是供出了幾個時常合作，據他們說是出手大方，直接現金交易的，我們的人已經開查了。”

葉鞘皺眉，夏筱雙手捧著杯子，往夏陽晟的身邊靠了靠，有些疑惑地看著趙俊，夏陽晟問道，“所以呢？”

趙俊也覺得有些沮喪，“不過因為有些時間久遠，恐怕……想要全部找到挺難得。”

夏筱低著頭，喝了一小口水。

趙俊嘆了口氣，坐在椅子上吸了口煙，好讓自己精神一點，說道，“而且有些人被賣掉的時候年齡很小，就算找到了，她們也不一定願意承認，而那個孫招弟說的被嫁到鄰村的姐姐，我們的人倒是找到了，可是她不願意跟我們走，那個村子的人也都……”

“買賣人口都是犯法的啊。”夏筱忍不住說道，“而且當時她還沒有滿十四歲，這是犯罪啊。”

趙俊覺得夏筱挺天真可愛的，辦公室的四個人只有她還沒有明白，趙俊彈了彈煙灰看向了葉鞘，葉鞘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，說道，“只要他們都不承認，不好辦，因為說的是彩禮錢，在大山村這樣的地方想要娶妻確實要給出不少彩禮的。”

“但、但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成年，和未成年人發生關系也是犯法的啊。”夏筱堅持說道，“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都是犯法的。”

趙俊說道，“在很多地方都是沒有到結婚年齡，都先辦了酒席就當結婚了，等以後到了年齡再領證，有些直接都不領證了，那個村子也有不少這樣的情況，所以要動招弟姐姐那一家，倒不是不可以，但是招弟的姐姐自己都不願意，我們警察去的時候，招弟姐姐把我們的人罵出來的。”

夏筱簡直目瞪口呆，不敢相信，看向了夏陽晟，夏陽晟揉了揉妹妹的頭發，“因為她們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，反而害怕改變。”

葉鞘說道，“她們從小都過著這樣的日子，整個人都有些奴化了，我們必須慢慢來，可能比起未知的生活，這樣哪怕挨打也有地方住有飯吃的日子，更讓她們安心。”

趙俊嘆了口氣，說道，“我會和那邊的民警打個招呼，能幫就多幫幫她們。”

夏筱默默地喝著水，倒是不再說話了。

夏陽晟安慰道，“筱筱別不開心，哥哥給你想辦法好不好？”

夏筱說道，“是我想得太天真了，她們十幾二十年都是這樣活的，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的，陽陽哥我沒事的。”

趙俊不再提這件事而是說道，“恐怕到時候還需要Z市的警方配合。”

葉鞘嗯了一聲，這些倒不一定會歸他管，不過大山村的事情也是他這邊發現的，所以趙俊才會把一些案子的細節透露出來，趙俊問道，“你們還在查孫福生公司的賬務？”

夏筱有些茫然看向夏陽晟，葉鞘說道，“章眺和齊助理在查。”

趙俊說道，“孫福生的兒子還在外面留學，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聯系方。”

夏筱看向趙俊，趙俊倒是有些為難，“可能也要叫他回來配合調查，只是這些事情和他關系不大。”

夏陽晟說道，“叫回來吧，他父母都判刑了，他不來送他們最後一程。”

這話說的有些惡毒了，不過是夏陽晟的心裏話，葉鞘看向夏筱說道，“把聯系方式給我一個。”

趙俊問道，“你和他認識？”

“不認識。”葉鞘毫不猶豫說道，“給不給？”

趙俊翻了個白眼，把煙給撚滅扔到煙灰缸，這才找出聯系方式給了葉鞘，他仿佛開玩笑說道，“如果不是大山村的人都確定孫瑤死了，他們也都見了孫瑤的屍體，我都要懷疑夏總的妹妹就是孫瑤了。”

夏筱很想說你懷疑的是對的，但是面上卻一臉無辜，夏陽晟不慌不忙說道，“如果不是因為長得太像，我也不會查的這麽仔細，還發現了這些事情。”

趙俊沒有證據，孫瑤就是夏筱這件事，而且他在夏陽晟他們離開後，查了不少夏家的情況，都和夏陽晟說的差不多，十幾年前的那個綁架案和這些年夏家一直在尋找，都不是什麽秘密，而且有不少人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攀上夏家，還有假冒收養了夏筱的人上門，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。

葉鞘都懶得搭理趙俊，只是提醒道，“孫富貴的公司絕對有問題。”

趙俊伸了個懶腰說道，“我會和那邊打個招呼的，對了，招弟一直要見你們。”

葉鞘看向了夏陽晟，夏陽晟說道，“先讓她在這裏。”

趙俊倒是沒有問夏陽晟和招弟之間的事情，而是說道，“那孩子年級不大，不過已經長歪了，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正回來。”他們這樣的老油條，哪怕招弟裝的再像，他們也能看出來。

葉鞘走到沙發上坐在夏筱的身邊，伸手把夏筱一直捧著的杯子拿過來放在了桌子上，握著她的手，夏筱看向葉鞘，手指輕輕在葉鞘的手心裏摳了摳，葉鞘把夏筱的手給握緊了。

其實葉鞘知道夏筱想要問什麽，不過並不適合，因為趙俊本來就懷疑夏筱和孫瑤的關系了，倒不是說他有什麽證據，而是他們這樣做刑警的很多時候，都有一種直覺，趙俊的直覺很敏銳，不過趙俊沒有認真追究罷了，能看見夏筱的時間太短了，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安排，哪怕是夏陽晟已經給夏筱辦了身份證，可是完整的人生記錄還沒有準備出來。

趙俊問道，“你們要不要見見招弟？”

夏陽晟說道，“沒什麽見的。”

趙俊哦了一聲，說道，“那你們今天這麽早過來幹什麽？”

葉鞘說道，“別貧了，你知道我要看什麽。”

“切。”趙俊到底從拿出了大山村的口供，“就在屋裏看啊。”

葉鞘起身拿過來，這次他坐在了夏陽晟的身邊和夏陽晟一起看了起來，趙俊看到了也沒說什麽，夏陽晟和葉鞘都不太關心大山村的情況，倒是主要看了關於孫福生老宅的口供，孫瑤的死並不是孫福生動的手，關於孫婆子的死，也不好給孫福生定殺人罪。

夏陽晟皺眉看了眼葉鞘，葉鞘最擔心的也是這個，要不也不會一大早就過來看口供，而且就算以買兒童來論罪，判刑的時間也很短，而孫福生做的事情足夠判死刑了。

“現在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孫福生參與了大山村拐賣人口這件事。”趙俊也覺得頭疼，特別他發現孫福生是真的狡猾，很多事情大家都看出來孫福生是主謀了，偏偏都沒有直接的證據，恐怕有證據的就是孫福生的母親，可惜也已經死了，現在孫福生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姜麗麗的身上，姜麗麗也是個傻女人，很多事情都是她出面的，而且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，把所有罪名都背在了自己身上，“姜麗麗那邊也認罪了，只說聽信了算命的，所以害死了孫瑤，就連孫婆子的死，姜麗麗也說是自己的原因，你說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傻？”

夏筱動了動唇，才說道，“是為了她兒子。”

夏陽晟說道，“姜麗麗自從家裏拿到拆遷賠款後，就沒有再出去工作過，全職主婦，而且他們的兒子出國留學這就是一大筆話花費，姜麗麗只要想要兒子好，只能認罪，讓孫福生平安，要不他們兩個都進去了，或者說孫福生進去了，她兒子的學費從哪裏來？生活費呢？我懷疑孫福生在外隱藏的還有財產，而且他那樣的性格，說不定還有外遇。”

夏筱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，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然後遞給了葉鞘，葉鞘看完以後眼神閃了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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